第二十九章 柳生(4)
裟椤敖炽
浮生物语·肆鱼门国主
翌日清晨,我起了个大早,嘱咐胖三斤看好两个小东西,今天哪里都不许他们去,只准留在家里看书识字。我自己则带了阿灯跟信龙出了门。
胖三斤也算有效率,一大早的,显眼的大木牌子已经立在大门左侧,瞎子都能看到的大字端正刻在上头,关键字还拿红漆细细描了,比如“寻找遗失的美好”,比如“只收金子”,我非常满意。
今天特别冷,整个天空都渗着中了毒似的灰黑,怕是憋了太久的大雪要来了。
我特意往小憧的铺子走,琢磨着先喝碗豆浆暖暖身子。可迎接我的,却是紧闭的店门。
这倒是少见的,认识小憧这么久,她绝对是整条街上最早开铺最晚收摊的勤快人。打上次在她那儿吃早餐之后,一连数日我都没往这边来。隔壁卖烧鹅的跟我说丑姑娘好些天没开铺了,怕是生病了吧。
附近的人都不喊她名字,就叫她丑姑娘,每次她都应得自然又高兴。
是生病,还是这妮子见天冷,去西坊给聂巧人送寒衣了?没有龙马跟阿灯这样迅速的交通工具,普通马车从东坊到西坊起码要两三天。我又问他们小憧的住处在哪里,都说不知。想了想,我让阿灯直奔西坊而去。
我没有赶着去官府,而是直接去了未知说的,西坊城门附近的画摊。
估计是时间尚早,加上天气不好,城门附近并没有出现未知形容的“很多很多好吃的小吃摊”,商铺民居也比平日冷清,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卖烙饼与烤红薯的小摊档心不在焉地招揽着生意。
柳生的存在,像个异数。
他看起来很年轻,生得文弱,坐得很直,垂在背后的头发比姑娘家还长,简单地编成辫子,辫梢拿一条红线系上,不合时节的青衫薄薄地在晨风里轻动,女子般纤长的手指轻轻握了画笔,从细长眼睛里透出的温柔细致的目光,落在离画摊几步开外的地方,一只麻色野猫伏在那里,专心吃着半截小鱼。
他画得仔细,每根猫毛都精雕细琢,逼真的像要被风吹动似的。每画完一部分,浅浅的笑意就挂到他微微上翘的眼角。
完全是个把画画当作享受的人。天寒地冻,无人问津,都不成为干扰他的理由。
他的画摊就是一辆改造过的木推车,紧靠街边一棵粗大的老树摆放,几根竹竿在上头搭出挂画的地方,一堆没地方可挂的画卷整齐堆码在车上,五颜六色的颜料碟与白瓷笔洗分别排在木条钉成的格子里,每一处都规规整整,像他本人那么干净。
作为一个搞艺术的画家,居然在创作过程里没往自己身上沾染到一滴墨汁和颜料,这是我这种煮一碗面都会弄到满脸酱油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境界。怎么有人能小心成这样!
但,场面确实很美,他长得好,画得好,举手投足,动静之间,本就是一幅画。
柳生有一种跟寻常人完全不同的气韵,明明花样少年,偏偏静如磐石。
可我不喜欢他。
因为他的干净,太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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