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烈火送葬

    这一夜浅浅睡去,待得次日清晨,定北侯府又来了一批吊唁的人。

    虽一朝没落,可江崇安毕竟曾立下大功,便是一杯毒酒赐死他的皇帝,也不敢不给他最后的体面。

    于是这报丧的文书消息传出去,自也有半数人前来举哀哭悼。

    江暮卿跪在母亲与妹妹正中,与那些人一一回礼。

    到了正午,那久跪的双腿早已发麻,微微一动,就有针扎般的刺疼。

    “卿儿先带妹妹去吃些东西。”母亲顾氏如此安排。

    灵堂不能没人守着,江暮卿知晓母亲定不愿离开,于是拉起江临舟,暂且没说刘嬷嬷已经请辞的事情。

    然刘嬷嬷在身边服侍多年,相当于定北侯府半个管事,平日里头顾氏母女三人的起居都由她照料,此时江暮卿才让妹妹歇会儿自己去买些吃食,后者就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嬷嬷呢?”

    江临舟如今不过八岁,正是年幼,江暮卿怎会与她多言这世间凉薄?但此事多瞒无益,江暮卿也只能拿刘嬷嬷之前与自己所说的借口搪塞,甚至怕江临舟多想,语气还特意轻松几分,提起了刘嬷嬷那个才一岁多的孙子。

    可江临舟的性子自小便敏感非常,即使江暮卿已极力转移话题,她还是问道:“连嬷嬷也怕被牵连吗?”

    听得此言,江暮卿一怔,随后又有些无奈。

    长怀君年少成名,江暮卿亦不遑多让,外头提起这定北侯府的长子长女总要夸赞一番,江临舟在二人张扬性情的衬托之下,反而显得有些黯淡。

    可生在定北侯府,又怎会平庸?江临舟纵不如他们锋芒毕露,却也是年少早成。

    可江暮卿却不想她如此敏感细腻。

    蹲下身来,对上她垂着的眉眼,江暮卿揉了揉她的脸颊:“都是阿姐的主意,与嬷嬷无关。”

    皇帝新添公主,宫宴之前便要求七日之内皇都皆不允发丧,只能在家中停灵,等这七日过去。

    想来也早已是决定要在宫宴赐死江崇安与江明礼,所以提前下了圣旨,算是死后也要羞辱二人。

    好在两日之后就是十二月初十,皇帝定下的“七日不可办白事”过去,那两具棺木终于还是被车马拉走。

    江暮卿拉着江临舟缀在后头,送行的人不多,唯有与江崇安、江明礼交好的同窗挚友跟随其后。而江家、顾家,却无一人前来。

    顾氏没哭,这些天来她的眼泪也流干了,那是只属于亲近之人的脆弱,而今她腰背挺直,目光冷淡,维持着定北侯府最后的尊严。

    纷杂的议论声渐消,许是被这一行人的肃穆所感染。

    人群之中也有人想起了定北侯与长怀君的丰功伟绩与才学过人,不多时那送葬的队伍越来越长,浩浩荡荡,硬是走出了气势。

    江暮卿的目光在那些看客中搜寻,不多时,就见到一个身着玄色的男子。

    他一贯喜好深色,如他的心,内里满是深不可测的污糟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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