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皇帝不举

    那缩成一团的被子迟迟没有动静,里面也未传出任何声音。

    燕祁望微微蹙眉,抬脚又往里走了几步,隔着半掩的浅碧色床帐朝榻上探头望去。

    方才还露在外面的小脑袋已经不见了。

    她怎么把整个人全藏进被子里了?

    燕祁望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却踌躇着不敢上前,试探着道:

    “林姑娘?林二姑娘?林嫔?林姐姐——呃——爱妃?”

    在他说完这话之后,被褥里总算有了些许响动。

    那是极其轻微的啜泣声,鼻尖抽动的声音搅着水声自压抑的被底隐隐传来,挠得他心底发麻。

    被子上绣着的莲花纹路也随之颤抖起来。

    果然如此。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快走几步到床边坐下,轻轻抚着锦被柔软的边缘,就好像在哄哭闹的婴儿。

    “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是真的不擅长应对女子的眼泪啊。

    年幼时母妃因为出身寒微又不受圣宠,屡屡被高位妃嫔和宫人欺侮,每次回到宫里便抱着他小小的身躯失声痛哭。

    而他是那样的幼小、那样的软弱无力,从来没办法止住她的泪水。

    哪怕母亲去世后他成为皇帝,也仍旧受到摄政王的钳制,眼下连一个身为自己后妃的女人的眼泪都无法解决。

    这哭声甚至软化了几分他原本存着的利用女人的心思,让一心只与摄政王暗中斗法的新帝一时产生了几分愧疚。

    可缩在被中的身躯顿了一瞬,反而颤动得更厉害了。

    林予安很久没有哭得这么失态过。

    不同于昨夜与白日里被萧玄颢羞辱时的那种委屈,一颗只有拳头大小的心脏如今承载的却是比那更为复杂充沛的悲伤心绪。

    她这一天里经历了太多让人撕心裂肺又不知所措的事情了。

    从嫡母到嫡姐,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在她的身上踩上几脚,她为了弟弟已经安安分分忍受了近十年,可哪怕进宫她们都不想放过她!

    萧玄颢那个男人更是手持利刃,将她的心脏剐得七零八落。

    冷酷无情送她入宫的是他,为了维护林清妆不分青红皂白将她惩罚的是他,可如今痴缠着她、连她入宫都要夜闯寝殿意欲强要她的,还是他!

    他甚至还对皇帝下了指令,让他不允许对自己起任何心思。这样一来,她不还是摄政王藏在别处的禁脔,和进宫前又有什么区别?

    甩不掉萧玄颢,也意味着甩不掉林清妆,以及她随时可能扑面而来的折磨。

    没有男人的应允,她不可能爬上妃位,也不可能育有子嗣,这样的日子真的还看得到一丝一毫的盼头吗!

    绝望掏空了她的心脏。

    她失控地缩在被里,任由蔓延四溢的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将它重新填满。

    可那颗心却好似被人用针戳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洞,填进来的水很快便从那些孔洞中渗了出去,整颗心脏最终依旧如刚开始那般空落寂寥,甚至更加干涸。

    ——她到底该怎么在皇宫中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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