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胶着
杜嫣
重生之贵女不可言
唐氏跪在老太太床前的蒲团上，听老太太训斥。
“你一个出嫁女，不顾夫家，心偏着娘家。嫣姐儿的婚事，我这个当祖母的还做不了主了？”
“你忤逆不孝，是想活活气死我！”
无论老太太说出多难听的话，唐氏始终跪得端正，一言不发。丫鬟掀了帘子，将熬好的药端进屋，一时间，这屋子里陈药、新药的味儿夹杂在一起，难闻极了。
唐氏将药碗接过来，想给老太太喂药，老太太却将手一抬，药碗全部打翻，滚烫的药汁烫在了唐氏手背上，烫出一块红印。唐氏愣是一声不吭，亲自收拾起碎碗，这一幕幕全部落入进出屋子的丫鬟眼里，除了两名小丫鬟是老太太从营城带过来的外，其余都是唐氏的人，所有人心中自有是非判定。
“咳......你做这副模样，是给谁看！你若是不肯，我便不喝这药，一个个地忤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太太一激动，又剧烈咳嗽起来，想要挤出眼泪，干涸的眼眶却不听使唤。
唐氏终于皱了眉，老太太这胡闹的......确实是太过了。若她真的以死相搏，自个儿被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不光名声受损，或许还会影响到杜谏之的仕途。
“老太太不小心打翻了碗，再去给老太太煎一碗来。”唐氏转头吩咐道。
“是。”小丫鬟领命下去。
不一会儿，却是海棠来了，她端着药进屋，俯身对唐氏极快地道了一句：“老爷有应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唐氏不动声色，海棠屏气退出屋子后，她依然毕恭毕敬地摆出衣不解带伺候婆婆的样子，“母亲，您还是把药喝了吧，若是怕烫，儿媳给您吹吹。”
说着，唐氏作势要去吹，老太太怒从心间起，再一次打翻了碗，这次，药汁洒到了唐氏脸上，顺着衣襟流淌进脖子里，唐氏痛得惊呼一声，竟直笔笔地倒了下去。
“夫人！”身后丫鬟惊呼。
海棠听到响声，也立刻冲进了屋，看到眼前情形，立刻跪到地上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老夫人，不管夫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惹您生气，夫人总归怀着身孕，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向老爷交代！”
老太太看到唐氏居然昏厥过去，一时也慌了神。她拿儿子没办法，便想拿捏儿媳妇儿，可并不想唐氏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毕竟她怀着的，是杜家的血脉。
“咳咳，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夫人搀出去，请大夫！”老太太声音嘶哑，边咳边喊。
丫鬟们也慌了神，跟着海棠，七手八脚地过来搀唐氏。
唐氏被搀回了隐川仙馆，比大夫更先到的，是得了消息的杜嫣。杜嫣步履匆匆，是从小花园旁的角门穿过来的，一路上听羞花添油加醋说了寿安堂的事儿，心急如焚。
母亲不可以出事，弟弟也不可以出事，不能，绝对不能！
“母亲，母亲，您怎么样！”一进门，杜嫣便冲到了唐氏床榻前，却见唐氏半卧着，已换了身干净的水红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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