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银杏
杜嫣
重生之贵女不可言
唐氏惯会做人，将特产里的高丽参挑出来，专包了给老太太送去补身子。几包糖渍果子给了季氏，说怕她病中嘴里没味儿，吃个消遣。其余一些吃食大多分了下去，主子身边有脸面的下人也都分到了些，老太太身边的杜鹃分的还多些。至于一匣子稀奇物件儿，自然都归了杜嫣。
老太太好东西见多了，自然不在意一株高丽参，但唐氏这般分配，合了她的心意，直夸她会做事。
一家人坐下，一起吃了顿饭，饭毕，又以浓茶漱口，老太太状似无意地关心杜嫣道：“好些了吗？”
“回老太太的话，昨日喝了安神汤，早早歇下了，今日已好多了。”杜嫣毕恭毕敬地答道。
老太太又将目光投向唐氏道：“查出什么了吗？”
杜嫣不禁腹诽，这老太太分明已经揽了管家权，查人查事这等麻烦事儿还是抛给母亲，不就是瞧着自己是母亲的心尖肉，料定母亲不会袖手旁观。
“大夫说嫣姐儿她，是中了毒，才会产生幻觉。年三十的所有饮食皆由厨房做了送来，只有几道点心是从外头买的，做菜和端菜的下人都查过了，没有可疑。”唐氏答道，眉头却不自觉皱起。
“中毒？不是中邪？”老太太愣了一愣，低头看到自己吃剩的一席饭菜，顿觉忧心。这些菜里头，不会也有毒吧？
“查，彻查！家里头没问题，外头呢？会不会有人在点心上下了毒，要暗害我杜家人？”杜谏之来了火气，一则，他坚信唐氏将家中管理得井井有条，应当无人敢下手，所以他将矛头指向外头，二则，他扳倒连宗实，得了好处，也实实在在得罪了些人，男人嘛，在这方面总是考虑得多一些。
父亲这样一说，杜嫣倒也认同，如果不是梅渡苑那位，家中确实无可疑的人，那么，父亲的政敌想要暗害杜家眷属，倒也说得通。
老太太问了一句：“什么毒，查出来了吗？”
唐氏顿了顿，似是有些疑虑，但还是说了出来，“是银杏皮和芯子熬成的汤汁。”
她的话音刚落，老太太已经脸色大变，苍老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不光是老太太，连杜谏之，包括杜嫣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杜嫣曾听父亲提过，祖父身子康健，最后两年却以肉眼可见的态势虚弱下去，病故时，大夫偷偷告知父亲，祖父的死怕是有些问题，在父亲的再三追问下，大夫才道出祖父可能是中了银杏之毒。银杏的皮和芯子都有毒，熬成的汤汁无色无味，和别的汤食混在一起，根本无法察觉。若汤熬得浓了，人可能会暴毙，熬得淡了，起初看不出什么，可长期食用，人的身子就会彻底垮下去，还会出现幻觉，做出旁人不解之事。当时，父亲怒不可遏，可查了许久，根本找不出可疑人选，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你爹他，以前也总是说看见了这个，看见了那个，成日竟说浑话。”老太太身子微颤着，惧怕地对杜谏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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