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帖子
杜嫣
重生之贵女不可言
“什么时候的事儿？”杜谏之丢下筷子问。
“送信的婆子说，也就下午的事儿。”看门丫鬟回道。
唐氏眼中闪过一抹悲悯，“阿弥陀佛，真是个可怜孩子。”这一刻，唐氏似乎忘了连佳月和嫣姐儿之间的不愉快，忘了她曾推嫣姐儿下水的事，唐氏只是怜悯这个受后院腌脏事儿累及的小姑娘，明明花骨朵儿一般。
杜嫣接过帖子拆开，确确实实是连佳月的字，她这人文墨不见得多通晓，却练了一手飘飘若仙的簪花小楷。帖子上，字字句句，几乎是哀求着杜嫣来看自己一眼，仿佛预知自己命不久矣，又仿佛自己和杜嫣真是从无间隙的手帕之交。
杜嫣直觉不对，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略略思虑过后，杜嫣将帖子装好，冲看门丫鬟道：“回了送信的婆子，我明日上午便过去。”
“我的嫁妆里有支百年人参，明日开了库房带去吧，若是……”唐氏没忍心说下去，顿了顿才接着道：“或许能吊命。”
“怎么能动你的东西，明日一早，让崔管事去药铺取支上好野参就是。”杜谏之赶紧拦了。
“那就依老爷的。”唐氏温顺地答道。
父亲身家丰厚，名下钱庄铺子不少，其中，保善堂顶有名，分支遍布江南大地，要从铺子里找支上好野参不难。总有不要命的采参人为了银子进深山，只为卖给药铺，得个好价钱，而保善堂的老板又最不缺银钱。
杜嫣自烦闷的心事间出了神。她时常想，自己少时要风得风，又被护得太娇，全是因父亲的缘故。她见过的世间最好的男人便是父亲，顶会赚银钱，却为人忠厚慷慨，又对母亲一往情深。重活一世，她仍旧这么认为。世间男子多凉薄，最好的儿郎，已经娶了她的母亲。
这一夜，杜嫣因心事重重，睡得极浅，到子时，因口渴，醒了一回。
“羞花？”杜嫣轻声唤道，无人应答。
又唤几声，窗子外传来窸窣的动静，进来一高却不瘦的女子，正是吟秋。
“小姐要喝水是吧？给。”吟秋将一个棉兜儿递给杜嫣。
杜嫣看到这个棉兜儿绣得粗糙，但打开一看，里面夹了两层棉，最里面一层还刷了一层薄薄的银，在月光下发光发亮。茶碗毫无缝隙地被置于棉兜儿内，拿出来时竟是温的。杜嫣的睡意没了，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心中称奇。要知道，每次半夜醒来想喝水，只有冷茶，杜家虽富贵，也断没有让下人守在厨房的灶台边，就为了给主子一口热茶喝的规矩。
“你去烧的？”杜嫣问她。
“晚膳时，我......奴婢去厨房提的。”吟秋回着，内心腹诽：怎么可能现在烧，现在厨房连个鬼都没有好么？
“这水......”杜嫣只问了半句。
“双层棉呢，能够留住温度，银子呢，可以把热挡回去。”吟秋用直白的语句，给杜嫣这个古人讲解了阻隔热传导的保温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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